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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日子裏造成的。外婆給予我的就是母愛。我爸就知道每個月給我匯錢。充當父親這一角色的是外公。這種感情，能不哭嗎？因為我，外公、外婆沒有代過小舅的兒子一天。我姓‘盛’不姓‘邵’，為這事小舅媽嘔得吐血。”吸吐以後，盛劭的語調歡快些，“不過這次見到外婆的時候，突然間覺得外婆也只不過是以為十分普通、十分慈祥的老人。小舅的兒子在讀小學三年級，我見他恨不得騎到外婆的頭上了，我真搞不懂，為什麽以前我就那麽怕外婆呢？總覺得她是只老虎！”說完盛劭臉上的微笑還持續了好久，最後吐出一口，滅了煙，問：“幾點了，走吧。”
到教室以後，盛劭翹起椅子，靠在教室後的墻上。弄來橙子，輪著往空中拋。李特進教室，走到旁邊，要經過。盛劭看了李特，接住橙子，用手推了墻，坐正，讓道。放學的時候，便見教室門外的大垃圾桶裏多了一包橙子皮。
外公去世以後，盛劭每周給外婆通一次電話，有話的時候多說兩句，沒有話的時候就“外婆”長，“外婆”短的叫兩聲。怕的就是外婆再生病住醫院，不告訴他。
☆、高老師的談話
期中考試以後。
數學課後，做操時間，高老師走到最後一排，坐到盛劭的邊上，首先帶著小孩子的淘氣問：“坐在最後一排爽死了吧？我發現你現在也是越來越能侃了。你覺得，你這次期中考試考得好不好？”
“好啊。”
“好啊？”
“每次考試我都是認真對待，發揮出最佳水平。”
“你說的是考場上的時候吧，考試之前呢？嗯？你還不知道你這次的成績吧。我提前透露給你，班上第7名，年級名次還沒有出來，出來了也不會怎樣吧？”
“真是水平的寫照。”
“真是水平？中考，你是第一名入校的。”
聽到這話，盛劭滿臉無助地看著高老師說：“高老師，您幹嘛還提我的中考？那個時候不知道水的深淺，一不小心，多考了幾分。”
“哎呀！還蠻有道理！”高老師一改頑態，又說，“還是這麽不認真。我要給你的媽媽打電話。”
盛劭微微一笑，說：“我的媽媽不會給我施加壓力的。”
“為什麽退步了？”
“您不是剛才說了‘不認真’。”
“怎麽不把你最認真的一面拿出來？拿出來了，是不是可以比你高中以來的任何一次都要考得更好些？中考你可以第一名進來的！”
“高老師，不可能的，我做不到了。”盛劭認真了許多，“中考以前我自閉的，媽媽跟您講過。我不算是那種在學習中尋找快樂的人，除了看閑書，現在，網絡、游戲……這些東西對我都有誘惑力，而且我一直喜歡體育。”
“那麽你的意思是，就這麽被誘惑下去？你的媽媽不給施加壓力是不是代表她允許你放縱自己吧？盛劭，如果你沒有能力考得好些，我不說你。為什麽李特能夠穩居第一？就說你們一起的四個，你就沒有任軼認真，所以這次他比你考的好；熊承坤盡力，我不說他；呂冰，說得我都不想說他了。
盛劭，以前你總是第二名，總是比李特少那麽幾分，是不是不在乎？是的！作為男生要大氣些，分數上無需計較太多，但我想跟你說一點我的經歷與體會。
我也是這所高中走出去的學生，所以也是你們的學長和校友。高考以前，我沒有想過要當老師，我的理想是成為一名軍醫。我本來可以保送的，班主任找我談話，我把保送的資格讓給別人了。高考，1分之差落榜。有時候，我相信命運。現在做了老師也挺好的，覺得自己幹得也挺不錯的。但，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，我還選擇軍醫。
有能力做到的事情，而沒有做到，是不是一種遺憾，啊？”
期中考試家長會前，高老師在教室跟家長先簡單地交流，也觀察著在教室裏的家長和學生：
家長還沒到的同學有的在疑惑是不是自己通知錯了；也有在抱怨，“我爸媽怎麽搞的，怎麽這麽沒有時間觀念呢？”
呂冰的媽媽一再叮囑呂冰回家的路上註意安全，車騎得慢些，別搶。“曉得！”呂冰一點兒也耐不住性子。
楊林見了父親，依舊嬌滴滴的抱怨：“爸——爸——怎麽現在從來啊？”
“回家，不要在外面玩啊，一會兒我要打電話回去，看你在不在家的。”
葉凱俊也在囑咐盛劭路上小心些。
“盛劭，想過有經濟來源的那天怎樣報答一下你的媽媽沒有？”高老師問。
葉凱俊看著盛劭笑了，等待答覆。
“高老師，等我有經濟來源的那天，我就可以站起來跟我媽講話了。”
葉凱俊笑得慢慢地咧開嘴，看著站著比自己還高的盛劭說：“那，現在好委屈啊！”幫忙盛劭表現出無辜，吐露心聲。
“沒有！沒有！”
……
☆、李特挨批評
化學老師講課時見李特低著頭，便走到李特的邊上，發現他正在做物理題。老師點起李特，問他，黑板上的這道題是不是明白。化學老師問什麽，李特答什麽。老師的問題層層深入，李特對答如流。最後，化學老師讚許而肯定對李特說：“好的！你可以繼續做你的物理題。“李特的臉早已經通紅，一直紅到耳根後面，再加上化學老師這麽一說，更不知所措。同學們也開始騷動。化學老師對騷動的同學說：”我說的是真的，不是開玩笑的。李特剛才回答的，就是我馬上要講的。既然這個問題他已經吃透，我允許他不聽我的這節課了。”
化學老師讓李特坐下，開始透徹講題。李特坐下後，紅著的臉還沒有退色，收了物理題拿出化學筆記本。
這整個過程，坐在最後一排的盛劭靠著椅背一直非常入神地看著，入神到都沒眨過眼睛。李特拿出筆記本，盛劭才將目光轉移到黑板上，但他還是忍不住輕輕地挑了一下嘴角。他是不會因為這種批評而面紅耳赤到如此地步的。
☆、孫家謹談心
孫家謹在前天中午踢球的時候，不慎將左腳腕的韌帶拉傷了，所以今天的這節體育課請假，留在教室，正靠著椅背發呆。
“痛成這樣了，一句話不說，嗯？”鄰桌的盛劭發問了。教室裏也就只有他們兩個。
孫家謹機械地轉過眼球，擡眼皮看了盛劭，說：“老子骨折的時候都沒有喊過一聲痛！”緩和語氣後，繼續說，“我在算日子看老頭子什麽時候來學校看一下我。”
“那天中午帶你去醫院是的你什麽人？”
“姑父、姑媽。我跟老頭子打電話，他又一個電話把姑父、姑媽打來了。平時三病兩痛能扛過去的都扛過去了，扛不過去的自己去醫院，也沒跟老頭子多打過電話。”說著，孫家謹開始左右晃動他的右腿。
“你的媽媽呢？”
“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，沒驚動她，免得又擔心。”
“誒，當年為什麽你不跟你媽媽？”
孫家謹覺得盛劭這問題問得幼稚，沒太表現出來，依然一副慵懶的神情，回答：“我媽不要我。”說完這五個字，孫家謹看了盛劭，繼續淡淡道，“父母離婚的時候，被雙方都遺棄，這個感覺你是一輩子都感受不到的。
我老頭子變的心，我媽這邊所有的人都是鐵了心不要我的扶養權，這樣跟老頭子的。一個女人帶個孩子，特別是個男孩子，是不好找人再嫁的，我也不怨我媽不要我。”
“恨你的爸爸嗎，嗯？”
“你完全不行嘛！盛劭！”說這話的時候，孫家謹停止了晃動，右手在空中對著盛劭劃了一道弧，“早超脫了！老子才懶得跟自己過不去。”
盛劭對著孫家謹笑嘆道：“孫家謹就是孫家謹！”
“切！少拍馬屁！來，來，來，你坐到我的邊上來，我好久沒有找人聊天了，現在很想了。”盛劭坐過去以後，孫家謹看著盛劭完成習慣性的動作，接著說，“高一的時候，我羨慕你，特別是在下雨的星期六，你的爸媽接你接到教室裏面來了。上學期考完物理，你爸把你抱出學校的，老子對你妒火直燒！
寢室，五年，真的住夠了，周末去另一處的一室一廳住住，幾面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。晚飯時間，別人家的廚房菜香四溢，老子一個人在裏面吃泡面。不過話說回來，我一個人在外面自由慣了，再搞個家把我圈起來，找個人把我管著，我還受不了這種約束。”
“你的爸媽什麽時候離的婚？”
“我爸媽鬧離婚的那會兒，我讀小學四年級。天天吵，我那時很乖的，坐在馬桶上寫作業。後來不吵了，我的老頭子不回了。我媽整天哭，不時還會遷怒於我，打我一頓以後又心痛。十歲生日都沒人為我慶祝。離婚以後，姑媽、姑父帶著我。怎樣？我還不是這麽沐浴春風地茁壯成長著。”孫家謹揚了揚眉。
盛劭看著孫家謹，唇角再一次勾勒起一抹笑意，問：“你跟你的爸爸見面是種什麽感覺？”
“父子間該是什麽感覺就是什麽感覺；該怎麽叫就怎麽叫。”
“你跟你爸的話多不多？”
“多啊！只要見了面就有的講。”
“我真的佩服你！褒義的。”
“切！路走到這步不都是被逼的。你不是一樣的？”
盛劭輕笑了一下，用手推了桌子，翹起椅子往後靠了墻壁，說：“我沒你這麽豁達。我弄成這樣，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，能怨誰？你知不知道，就是到了現在我都跟我爸沒話講。我從來都不主動跟我爸多講一句話的，看不出來我是這種人吧？”
孫家謹看著盛劭，說：“蠻正常。”
……
☆、雪天踢球記
星期六中午1∶45，高老師進教室，望去滿眼的全是女生，找尋出幾個男生後，問：“還有人呢？”接著又說，“剛才上樓的時候，我就在想：今天你們怎麽這麽自覺，安安靜靜地在教室自習？現在知道原來是這麽一回事。班長，人呢？” 看著正在做題的盛劭。
盛劭擡起頭看著高老師，張嘴很自然地就“啊？”
頓時，高老師睜大眼睛，也學著盛劭的樣子“啊？”還故意將嘴張得圓圓的，“你會‘a’、我還會‘o’咧！”正在自習的同學被逗笑了。高老師瞪大眼睛，笑盯盛劭，眼神裏流露的分明是，你敢跟我裝糊塗唦！接著高老師掃描班裏的同學，數道：“熊承坤、丁毅、呂冰、孫家謹、黃唯……都不在，盛劭，你不會告訴我今天下雨夾雪他們跑出去踢球了吧，啊（a）？”高老師故意反問，不怕盛劭不坦白。
盛劭還未收住剛才的尷尬，看著高老師，最終，乖乖地點頭，答：“是踢球了。”
“好唦！今天去踢球！盛劭！拿張紙，把還沒有到的男生給我全記下來，沒有踢球的再劃掉！”盛劭正準備拿紙時，高老師又急忙加一句，“盛劭，你不會出現誤差記漏了一、兩個吧？”
“看來，高老師這次動真格的了，他們死定了。”女生們開始議論。
預備鈴響起，踢球的男生們一窩蜂地沖進教室，個個喘著粗氣，渾身上下都是濕的，通紅的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雪融化的水，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滴水一邊冒著熱氣。呂冰坐到座位上，迅速脫下濕的外套和羊毛衫，一邊喘氣一邊喊“熱啊！熱啊！”用還冒著熱氣的手扇風。高老師站在講臺上疑惑不解地盯著呂冰，說：“熱？待會兒冷得有你受的！”
呂冰看著高老師，胸膛一挺，手一揮，自豪地說：“踢球的人是不會怕冷的！”
“哼、哼、哼……球踢得蠻爽吧？”
呂冰意識到說漏了嘴，忙縮回了身子。
已經開始做試題，孫家謹才喊“報告”進教室。住校優點的充分體現——他先回寢室把衣服給換了。20分鐘以後，高老師關心地問呂冰：“冷不冷啊？”
呂冰縮著身子和脖子肯定地答：“不冷！”其實已經感覺到冷了。
在同學們做題的時候，高老師觀察每一位踢球的男生，當她看到黃唯的時候，盯了好半天。最後走到黃唯旁邊把他的衣領一翻，再往周圍看，當著全班說：“黃唯，你的媽媽的欣賞水平不一般啊，怎麽給你買了件女式的棉襖？”這時全班同學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黃唯的身上，原來他正穿著隔壁女同學的羽絨服。再仔細一看，好些男生都向女生借了衣服。
“把女生的衣服還給女生！不知道的老師進來一看，還要問（3）班怎麽搞得，一班女生？”
“啊？高老師別難為我們。”男生們求情。
“憑什麽讓女生陪著你們受冷？你們的兄弟又多，要借找自家的兄弟借！”
“唉——自家兄弟的衣服也是濕的啊！”無奈之際，來位“救星”老師把高老師叫走了，教室裏的同學們頓時沸騰，男生們是還衣服，但，是把夾襖的內層下下來，把“空殼”還給女生，外面再套上自己的衣服。堅守“顏面”的呂冰，冷得在前面直哆嗦，等到考慮成熟要借衣服的時候，高老師拿卷子回來了。
做題的中途休息一下，熊承坤“唆”的出教室，去跑兩趟樓梯。教室裏跺腳聲和“好冷啊！”頓時成了主旋律。
呂冰趕忙從第一排竄到第五排對劉嬌說：“快！借件衣服給我，我冷死了！”
劉嬌正要開口說：“借給任軼了。”
站在講臺上的高老師看著呂冰問：“是誰還在向女生借衣服？”
呂冰看著高老師，伸出發抖的手做著抱歉的姿勢說：“對不起！我錯了！”接著竄到盛劭的旁邊，急問，“你穿了多少？”
“一件羊毛衫加外面這件。有什麽目的？”
“借一件羊毛衫給我不算過分吧？”
“冰哥哥，熊承坤坐我的旁邊都沒有說向我借的。”
“誰讓他不下手的？羊毛衫就一件羊毛衫！”
“盛劭不借！”高老師依舊站在講臺上看著呂冰再次說到。
“啊？！高老師，您怎麽總跟我過不去呀？”呂冰換以央求的口氣回到。
高老師故意裝著不明白地問：“你不是說，踢球的男生不怕冷的咧？”
“我冷！我冷！”老實問答完，又轉向盛劭。
盛劭已經脫厚厚的外衣，羊毛衫又是跟他弟弟的親子裝，盛劭指著前胸碩大的卡通人物，問呂冰要不要。呂冰哪裏還有暇顧及品味？盛劭脫羊毛衫的時候，見呂冰凍烏的嘴唇，又說：“算了，把這拿去吧。”盛劭沒脫羊毛衫而是把自己的外套遞給了呂冰。
“太感謝啦！”呂冰接過來、脫下自己濕的衣服就穿上了。
進門的楊林見呂冰這個樣，問：“你們的衣服到底濕了多少？”
“還用問？全濕了。衣服、褲子、鞋子、襪子全是濕的，腳趾都是麻的，鞋裏還可以到出水來。”停了一會兒，呂冰極小聲音地對楊林又說，“這麽關心我，幹脆你也借件衣服給我。”
楊林看了看任軼，意思是：已經借了。
呂冰回到位子以後，高老師說：“借到了。”呂冰一笑。接著高老師還是很關心地問：“冷不冷？”
“冷。比剛才強一點。”
“你強一點，別人差一點。”
“盛劭？！他還怕冷？最厲害就是他！初一的時候，一件內衣、一件外套”說著拉了拉衣領，“比這薄多了。”
“現在別人穿羊毛衫了。”
“唉~”呂冰感嘆，“一場車禍，‘嘭！’就那麽被撞的一瞬間，搞成這樣子。”
“你們為什麽非要今天去踢球？”
“誰知道踢到一半會下雪？”提到這，呂冰自己也覺得冤！
“那麽就回來啦！”
“正在興頭上，跟（6）班的比賽踢得正過癮！”
“輸了還是贏了？”
“回來了，還要什麽結果？”呂冰反問高老師，接著又得意地說，“贏了！大比分領先！”
繼續做題。班裏至少又30位同學在發抖。雪是停了，北風還在嗚嗚地刮著，校園裏的大樹都在搖擺，他們哪裏能夠不發抖？連呼吸都在顫抖。
“你的衣服呂冰穿著了啦！早知道我就先下手為強的！”熊承坤後悔不已。
4∶00下課以後，應該是放學時間，但期末考試在即，高老師早就通知：4∶20——5∶30加節數學課。高老師一出教室，孫家謹就喊：“走！吃飯去！黃唯！呂冰……”
呂冰回：“我不去了，太冷了！”
相當一部分男生利用這20分鐘，補吃午飯，也有留在教室讓他們幫忙帶點的。
呂冰又竄到後面、掏錢對劉嬌說：“幫我帶點吃的上來，可以吧。”
“說吧，帶什麽？”
“隨便，只要是帶熱湯的都可以。”
“好！”劉嬌起身站起來。
“劉嬌，等我一下，我也要去。”楊林說。
“誒，劉嬌！幫我帶一杯熱飲。”一樣在顫抖的盛劭，掏錢時，停下來又對著劉嬌說，“算呂冰的！”
“冒得問題！冒得問題！”呂冰毫無推卸之意。
“請隨手關門啊！” 盛劭一樣在央求她們。
很快劉嬌和楊林回來了，三杯熱飲和一碗原湯粉。4∶10高老師進教室了，看見坐位子上的呂冰正在吃面，再看看班裏，說：“這裏哪像教室？比外面的小吃店還熱鬧，吃的吃、喝的喝。這幫男生又跑到哪裏去了咧？”突然間問呂冰，“你們中午連飯都沒有吃？”
呂冰吃完粉，喝了幾口湯，便把剩下的扔進教室前面的垃圾桶裏。高老師看著呂冰的一舉一動又說：“哎呀，真是惡心！等一下讓別人為你倒？”說完，看看盛劭寫的名單，再看看班裏的男生。
“高老師，您看什麽？”呂冰問。
高老師非常得意地把名單拿在呂冰的眼前晃。
“盛劭的字。”
“肯定是他的字！”
“您看什麽？”
“看看有幾個乖一點的男生沒有去踢球、幾個女生沒有借衣服出去。”高老師答得倒是坦然，“不錯！不錯！還有十幾個男生沒去，要好好表揚一下。章光明、李特、冷傑、盛劭……”
“高老師，這群沒有去踢球的男生，誰都可以表揚就是不能表揚盛劭。”
“人家把衣服都借給你了，你還背後說他的壞話。就是見他沒講兄弟情義把你的名字記下來了唦！”
“不是的！我跟本就沒有看到名字，也不是說壞話，是實話。盛劭現在是不能踢，能踢，他絕對去！”
“你這麽肯定？”
“黃唯、任軼這麽好的學生都去了，他還有不去的？以前我們那個班，最愛踢球就是他！踢得最好的也是他！”
高老師瞟了一眼後排的盛劭，又看著呂冰。
“高老師，您不信？”呂冰看著高老師，堅定地表明自己說的是絕對事實。
高老師彎腰，湊近呂冰，小聲問：“現在，盛劭在你們的面前有沒有表現出那種想踢球的欲望？”
“沒見過。反正我沒見過。他這個人，把自己痛苦的一面隱藏得很深的。”
“現在熊承坤的足球踢得最好吧。” 高老師恢覆站姿又說，“我正在想怎樣懲罰一下你們。”
“啊？高老師，算了吧！”呂冰央求，頓時又感到好冷，跺跺腳、搓搓手。
“啊什麽？提前告訴你，讓你醞釀下情緒，到時好接受。”
4∶20，天已經陰沈沈、灰蒙蒙的了，同學們已經進教室準備上課。雖然他們吃了東西、增加了些熱量，但還是不足以耐寒，一樣顫抖著身子叫“冷”。
高老師看著他們又可氣又可憐地說：“你們自己看看你們是個什麽樣子！要期末考試了知不知道？還在踢球！還要在這種下雨夾雪的天氣裏踢！衣服濕了向女生借，不借吧，你們開了口；借吧，自己冷。有幾個女生沒有把棉襖的夾層借出去？”“哇！”聽到這裏同學們佩服高老師了。“想忽悠我？女生瘦了好幾圈，而男生個個像個氣泡魚。算了，算了，今天的課不上了，你們這個樣子聽課也沒有效率，趁著現在沒有下雪，趕緊回去吧。”高老師哪裏不關心自己學生的冷暖？
“耶！”同學們興奮地歡呼。
高老師又大聲說：“借別人的衣服還給別人，註意別感冒了！還有，還有，外面還在刮風，有錢的打的士回去；錢不夠的過來——我借！”
說是說，沒人向高老師借錢。
高老師重覆：“沒有人向我借？我走了啊！再見！”
“高老師，再見！”
盛劭剛從位子上站起來，呂冰就走過來了。
“夥計！被你害慘了！我冷死了。”
呂冰脫衣服，順便說了句，“算了咧，借我穿回去咧。”脫下後頓時一顫。
盛劭見呂冰這樣，又把衣服遞給了他，說：“算了，算了，穿回去吧。”
“你不冷了？”
“送佛送到西！”
“你的媽媽會不會說你？”
“不會！”
“我呢？”
“也不會。”
聽到這話，呂冰心安地又穿上衣服。
“盛劭，你怎麽回去？”任軼和熊承坤拎著書包說，“我們跟你一起走。”
“等我一下！”呂冰喊著，忙把書本往書包裏一塞。
他們四個剛出出教室門，一陣寒風過來，除盛劭外都迅速地跳回教室。盛劭也冷得站在那兒一動不願動。沒有外套擋風，更別提他們三個，身上的衣服都還是濕的。
盛劭回過頭問他們：“你們走不走？不走，我走了啊。”
在出學校大門的路上，呂冰見盛劭身體抖得厲害，說：“我把衣服還給你吧，我跟你說老實話，裏面被我穿濕了，外面是幹的，可以翻過來穿。”說著拉開了拉鏈。呂冰現在穿的是：一件內衣加盛劭這件。
“算了，馬上就回家了，脫了你怎麽辦？”
“沒事！現在我的抵抗力比你好！”
盛劭停下來，幫呂冰把拉鏈拉上，說：“放心！病不了的！”
“哎呀！盛劭——”任軼後悔不已，“早知道就不向女生借了，免得現在受罪！”
“你！”呂冰推了任軼，“得了便宜還賣乖！我家劉嬌的衣服我還沒穿過呢！也不怕把人家楊林的衣服給脹破了！”
在校門口攔車的同學不少，這時候也不禮讓講什麽先來後到，就看誰的速度快。進家門以後，盛劭對葉凱俊說的第一句話就是，“難怪說家是避風的港灣！”
星期一到學校，少則有十位同學感冒，其中還有一、二位女生。呂冰進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訴盛劭，衣服還沒有曬幹，過兩天還。高老師進教室時，是大包小包，她早料到會有同學感冒，拿來醋，殺菌，避免更多的同學感冒。熊承坤裹得跟個粽子似的，進到教室、放下書包，便從書包裏拿卷筒紙、餐巾紙、塑料袋。高老師走到他的旁邊，趁機“幸災樂禍”，問：“感冒了吧？”熊承坤用紙捏著鼻子，難為情地點點頭。
看見隔壁的盛劭，回過頭問：“呂冰，你感冒了沒有？”
“肯定沒有！”呂冰回答得自豪。
高老師見呂冰這麽神氣，說：“哎呀！你還可以再去踢！”
呂冰老實了，忙答：“不敢了！不敢了！”
高老師又回過頭看著盛劭，問：“你呢？把衣服借呂冰穿回家了。”
盛劭對著高老師笑，回答：“沒有。”
“身體蠻好嘛！”高老師帶著譏諷的口吻繼續說，“你還可以再借一件衣服給熊承坤。”說著，看著熊承坤，“你病了誰都不怪，就怪你的兄弟——盛劭，沒有再借件衣服給你。朱蕾、張晶借衣服出去感冒了吧。黃唯呢？孫家謹呢？孫磊……”
“高老師，班裏的同學都被您損到了。”任軼忍不住插話了。
高老師瞪大眼睛看著任軼說：“我還忘記你啦——任軼！你也沒有病吧？帶頭踢球唦，你，我還要重罰！”接著就又是一臉的得意。
……
高老師是這麽說，並沒懲罰這幫踢了球的男生。想著他們那天下午凍得那可憐巴巴的樣兒，心軟了。
☆、元旦
今年的元旦慶祝活動，學校放小半天假，由各班自主舉行。活動在下午的兩節課以後開始，中午各班就開始布置教室、裝點飾物……
米貝貝負責買了好些彩紙、氣球、鈴鐺，還特意買了毛筆、墨汁，讓李特寫了一副對聯貼門上。在李特寫對聯的時候，楊林和幾個同學在一旁觀看。
“米貝貝，紙和墨有多的嗎？”
“應該有。”
“你就做個順水人情，讓我占點便宜啦。”
待李特寫完對聯，楊林纏著李特為她私人寫了一幅字。之後，筆、墨也沒有收起來。因為楊林還想趁機要一幅盛劭的字。
盛劭他們四個剛進教室，楊林就叫：
“盛劭，送我一幅字。”
呂冰見了楊林手裏的筆、墨，納悶：“現在是什麽時代？”
“信息時代。”任軼迎合。
“手寫就算了咧！” 呂冰繼續。
“關鍵是——還要用毛筆寫唦！”任軼跟呂冰倆一唱一和。
“怎麽，不想寫？”楊林問盛劭。
“承蒙擡舉，不勝榮幸！”盛劭明顯跟呂冰任軼唱的反調。
“這還差不多。李特都為我留下墨寶。”
“寫。好多年都沒有寫過大字了，可不可以讓我先找一下感覺呢？”
楊林擺好筆、墨，鋪好紙。盛劭活動一下冷得發僵的手指和手腕後，在草稿紙上練過幾個字後，問：
“讓我給你寫什麽？”
“肯定是你願意寫什麽就寫什麽！”
盛劭看著楊林想想後，用行書寫下了，“地道無邊天作界，山登絕頂我為峰”寫完後，問：“要不要我留個名？‘盛劭’兩個字是我寫得最好的。”
“才不要呢！我還等著你出名，拿這個發財？”
“說不定真有那一天。”
“恬不知恥！”
“才疏學淺，聽不懂。”
楊林把盛劭寫的字又念了一遍，說：“看不出來，你這麽傲氣！”
“送給你的嘛，總比你那句‘人不要臉天下無敵’文雅些吧。”
“我就是這麽淺薄、粗俗怎麽啦？”
“又來了。”
“誒，要不要看看李特給我寫的？”楊林顯現得意。
“好啊。”
楊林把卷展開。李特是用隸書寫的，“路曼曼其修遠兮，吾將上下而求索”。
盛劭認真地看著李特的字，泛出淡淡的笑，說：“好。非常好。”
待墨跡幹透以後，楊林將兩幅字一並卷成筒。
兩節課後，開始準備。同學們把桌子圍成一圈，留出中間的空地。米貝貝等幾位班委忙得是愁□□無術，李特和任軼也出外買糖果、糕點了。所以盛劭很自覺地在黑板上寫了主題。
元旦慶祝會正式開始。慶祝會分為三個部分，每個部分由不同的主持人主持，每個部分都有準備好的節目、即興節目和現場的游戲。第一個部分由米貝貝、呂冰搭檔主持。為了調動大家的積極性，第一個節目就是擊鼓傳花，邀請同學上臺做游戲，兩朵花一前一後傳開，且鼓聲特別的長。
擊鼓傳花以後，盛劭換到了教室的角落，挨著空調的位置坐下了。似乎這些娛性節目的誘惑力抵不過他手中的魔方。坐在另一角落的還有方依藍。
“你的邊上有沒有人？”
盛劭擡頭，是楊林，回答：“你要坐？讓他們往那邊挪挪，不就可以了。”
楊林坐下以後，問：“怎麽不參與其中？”
“這句話應該我問你。平時，你不是很活躍的嗎？”
“今天讓你見見我的另一面。我不是很喜歡嬉鬧的場面，特別是在那種鬧酒的飯桌上，有時候一句話我都不想說。”
盛劭看著楊林好一會兒，說：“看不出來。試著參與其中，你會覺得樂趣無窮；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態對待，你就會覺得很無聊。”
“你呢？你屬於哪一種？”
“兩者都不是。”
“是你組織、策劃的？所以不參與。”
“我？！向來是掛名不做事的，米貝貝他們搞的，我只知道個大概。”
“盛劭，”孫家謹走到盛劭的面前，小聲說，“走！”擡起手、動動手指。
“現在？”
“現在。還有黃唯、丁毅，就等你一個人了。”
“走。”盛劭一口答應。
“你們現在跑出去玩游戲？” 楊林不理解。
“走，跟我們一起去！”孫家謹建議楊林。
“我才不去。”
盛劭站起來，把魔方給楊林，說：“給你玩，兩個半小時以後回來拿。等我走了以後，你幫我跟任軼他們說一聲，是等我走了以後。不然呂冰要給臉色我看的。謝謝！”
“知道了！還有幾天就要考試了……”楊林不理解。
“盛劭走了！”孫家謹催促，然後他對楊林又說，“幸好他不是你的男朋友，女生就是麻煩！”
兩個半小時以後，盛劭、孫家謹他們四個回來了。後腳還沒有邁進教室門，就聽見主持人和同學們叫他們四個到場地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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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教室以後，盛劭翹起椅子，靠在教室後的墻上。弄來橙子，輪著往空中拋。李特進教室，走到旁邊，要經過。盛劭看了李特，接住橙子，用手推了墻，坐正，讓道。放學的時候，便見教室門外的大垃圾桶裏多了一包橙子皮。
外公去世以後，盛劭每周給外婆通一次電話，有話的時候多說兩句，沒有話的時候就“外婆”長，“外婆”短的叫兩聲。怕的就是外婆再生病住醫院，不告訴他。
☆、高老師的談話
期中考試以後。
數學課後，做操時間，高老師走到最後一排，坐到盛劭的邊上，首先帶著小孩子的淘氣問：“坐在最後一排爽死了吧？我發現你現在也是越來越能侃了。你覺得，你這次期中考試考得好不好？”
“好啊。”
“好啊？”
“每次考試我都是認真對待，發揮出最佳水平。”
“你說的是考場上的時候吧，考試之前呢？嗯？你還不知道你這次的成績吧。我提前透露給你，班上第7名，年級名次還沒有出來，出來了也不會怎樣吧？”
“真是水平的寫照。”
“真是水平？中考，你是第一名入校的。”
聽到這話，盛劭滿臉無助地看著高老師說：“高老師，您幹嘛還提我的中考？那個時候不知道水的深淺，一不小心，多考了幾分。”
“哎呀！還蠻有道理！”高老師一改頑態，又說，“還是這麽不認真。我要給你的媽媽打電話。”
盛劭微微一笑，說：“我的媽媽不會給我施加壓力的。”
“為什麽退步了？”
“您不是剛才說了‘不認真’。”
“怎麽不把你最認真的一面拿出來？拿出來了，是不是可以比你高中以來的任何一次都要考得更好些？中考你可以第一名進來的！”
“高老師，不可能的，我做不到了。”盛劭認真了許多，“中考以前我自閉的，媽媽跟您講過。我不算是那種在學習中尋找快樂的人，除了看閑書，現在，網絡、游戲……這些東西對我都有誘惑力，而且我一直喜歡體育。”
“那麽你的意思是，就這麽被誘惑下去？你的媽媽不給施加壓力是不是代表她允許你放縱自己吧？盛劭，如果你沒有能力考得好些，我不說你。為什麽李特能夠穩居第一？就說你們一起的四個，你就沒有任軼認真，所以這次他比你考的好；熊承坤盡力，我不說他；呂冰，說得我都不想說他了。
盛劭，以前你總是第二名，總是比李特少那麽幾分，是不是不在乎？是的！作為男生要大氣些，分數上無需計較太多，但我想跟你說一點我的經歷與體會。
我也是這所高中走出去的學生，所以也是你們的學長和校友。高考以前，我沒有想過要當老師，我的理想是成為一名軍醫。我本來可以保送的，班主任找我談話，我把保送的資格讓給別人了。高考，1分之差落榜。有時候，我相信命運。現在做了老師也挺好的，覺得自己幹得也挺不錯的。但，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，我還選擇軍醫。
有能力做到的事情，而沒有做到，是不是一種遺憾，啊？”
期中考試家長會前，高老師在教室跟家長先簡單地交流，也觀察著在教室裏的家長和學生：
家長還沒到的同學有的在疑惑是不是自己通知錯了；也有在抱怨，“我爸媽怎麽搞的，怎麽這麽沒有時間觀念呢？”
呂冰的媽媽一再叮囑呂冰回家的路上註意安全，車騎得慢些，別搶。“曉得！”呂冰一點兒也耐不住性子。
楊林見了父親，依舊嬌滴滴的抱怨：“爸——爸——怎麽現在從來啊？”
“回家，不要在外面玩啊，一會兒我要打電話回去，看你在不在家的。”
葉凱俊也在囑咐盛劭路上小心些。
“盛劭，想過有經濟來源的那天怎樣報答一下你的媽媽沒有？”高老師問。
葉凱俊看著盛劭笑了，等待答覆。
“高老師，等我有經濟來源的那天，我就可以站起來跟我媽講話了。”
葉凱俊笑得慢慢地咧開嘴，看著站著比自己還高的盛劭說：“那，現在好委屈啊！”幫忙盛劭表現出無辜，吐露心聲。
“沒有！沒有！”
……
☆、李特挨批評
化學老師講課時見李特低著頭，便走到李特的邊上，發現他正在做物理題。老師點起李特，問他，黑板上的這道題是不是明白。化學老師問什麽，李特答什麽。老師的問題層層深入，李特對答如流。最後，化學老師讚許而肯定對李特說：“好的！你可以繼續做你的物理題。“李特的臉早已經通紅，一直紅到耳根後面，再加上化學老師這麽一說，更不知所措。同學們也開始騷動。化學老師對騷動的同學說：”我說的是真的，不是開玩笑的。李特剛才回答的，就是我馬上要講的。既然這個問題他已經吃透，我允許他不聽我的這節課了。”
化學老師讓李特坐下，開始透徹講題。李特坐下後，紅著的臉還沒有退色，收了物理題拿出化學筆記本。
這整個過程，坐在最後一排的盛劭靠著椅背一直非常入神地看著，入神到都沒眨過眼睛。李特拿出筆記本，盛劭才將目光轉移到黑板上，但他還是忍不住輕輕地挑了一下嘴角。他是不會因為這種批評而面紅耳赤到如此地步的。
☆、孫家謹談心
孫家謹在前天中午踢球的時候，不慎將左腳腕的韌帶拉傷了，所以今天的這節體育課請假，留在教室，正靠著椅背發呆。
“痛成這樣了，一句話不說，嗯？”鄰桌的盛劭發問了。教室裏也就只有他們兩個。
孫家謹機械地轉過眼球，擡眼皮看了盛劭，說：“老子骨折的時候都沒有喊過一聲痛！”緩和語氣後，繼續說，“我在算日子看老頭子什麽時候來學校看一下我。”
“那天中午帶你去醫院是的你什麽人？”
“姑父、姑媽。我跟老頭子打電話，他又一個電話把姑父、姑媽打來了。平時三病兩痛能扛過去的都扛過去了，扛不過去的自己去醫院，也沒跟老頭子多打過電話。”說著，孫家謹開始左右晃動他的右腿。
“你的媽媽呢？”
“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，沒驚動她，免得又擔心。”
“誒，當年為什麽你不跟你媽媽？”
孫家謹覺得盛劭這問題問得幼稚，沒太表現出來，依然一副慵懶的神情，回答：“我媽不要我。”說完這五個字，孫家謹看了盛劭，繼續淡淡道，“父母離婚的時候，被雙方都遺棄，這個感覺你是一輩子都感受不到的。
我老頭子變的心，我媽這邊所有的人都是鐵了心不要我的扶養權，這樣跟老頭子的。一個女人帶個孩子，特別是個男孩子，是不好找人再嫁的，我也不怨我媽不要我。”
“恨你的爸爸嗎，嗯？”
“你完全不行嘛！盛劭！”說這話的時候，孫家謹停止了晃動，右手在空中對著盛劭劃了一道弧，“早超脫了！老子才懶得跟自己過不去。”
盛劭對著孫家謹笑嘆道：“孫家謹就是孫家謹！”
“切！少拍馬屁！來，來，來，你坐到我的邊上來，我好久沒有找人聊天了，現在很想了。”盛劭坐過去以後，孫家謹看著盛劭完成習慣性的動作，接著說，“高一的時候，我羨慕你，特別是在下雨的星期六，你的爸媽接你接到教室裏面來了。上學期考完物理，你爸把你抱出學校的，老子對你妒火直燒！
寢室，五年，真的住夠了，周末去另一處的一室一廳住住，幾面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。晚飯時間，別人家的廚房菜香四溢，老子一個人在裏面吃泡面。不過話說回來，我一個人在外面自由慣了，再搞個家把我圈起來，找個人把我管著，我還受不了這種約束。”
“你的爸媽什麽時候離的婚？”
“我爸媽鬧離婚的那會兒，我讀小學四年級。天天吵，我那時很乖的，坐在馬桶上寫作業。後來不吵了，我的老頭子不回了。我媽整天哭，不時還會遷怒於我，打我一頓以後又心痛。十歲生日都沒人為我慶祝。離婚以後，姑媽、姑父帶著我。怎樣？我還不是這麽沐浴春風地茁壯成長著。”孫家謹揚了揚眉。
盛劭看著孫家謹，唇角再一次勾勒起一抹笑意，問：“你跟你的爸爸見面是種什麽感覺？”
“父子間該是什麽感覺就是什麽感覺；該怎麽叫就怎麽叫。”
“你跟你爸的話多不多？”
“多啊！只要見了面就有的講。”
“我真的佩服你！褒義的。”
“切！路走到這步不都是被逼的。你不是一樣的？”
盛劭輕笑了一下，用手推了桌子，翹起椅子往後靠了墻壁，說：“我沒你這麽豁達。我弄成這樣，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，能怨誰？你知不知道，就是到了現在我都跟我爸沒話講。我從來都不主動跟我爸多講一句話的，看不出來我是這種人吧？”
孫家謹看著盛劭，說：“蠻正常。”
……
☆、雪天踢球記
星期六中午1∶45，高老師進教室，望去滿眼的全是女生，找尋出幾個男生後，問：“還有人呢？”接著又說，“剛才上樓的時候，我就在想：今天你們怎麽這麽自覺，安安靜靜地在教室自習？現在知道原來是這麽一回事。班長，人呢？” 看著正在做題的盛劭。
盛劭擡起頭看著高老師，張嘴很自然地就“啊？”
頓時，高老師睜大眼睛，也學著盛劭的樣子“啊？”還故意將嘴張得圓圓的，“你會‘a’、我還會‘o’咧！”正在自習的同學被逗笑了。高老師瞪大眼睛，笑盯盛劭，眼神裏流露的分明是，你敢跟我裝糊塗唦！接著高老師掃描班裏的同學，數道：“熊承坤、丁毅、呂冰、孫家謹、黃唯……都不在，盛劭，你不會告訴我今天下雨夾雪他們跑出去踢球了吧，啊（a）？”高老師故意反問，不怕盛劭不坦白。
盛劭還未收住剛才的尷尬，看著高老師，最終，乖乖地點頭，答：“是踢球了。”
“好唦！今天去踢球！盛劭！拿張紙，把還沒有到的男生給我全記下來，沒有踢球的再劃掉！”盛劭正準備拿紙時，高老師又急忙加一句，“盛劭，你不會出現誤差記漏了一、兩個吧？”
“看來，高老師這次動真格的了，他們死定了。”女生們開始議論。
預備鈴響起，踢球的男生們一窩蜂地沖進教室，個個喘著粗氣，渾身上下都是濕的，通紅的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雪融化的水，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滴水一邊冒著熱氣。呂冰坐到座位上，迅速脫下濕的外套和羊毛衫，一邊喘氣一邊喊“熱啊！熱啊！”用還冒著熱氣的手扇風。高老師站在講臺上疑惑不解地盯著呂冰，說：“熱？待會兒冷得有你受的！”
呂冰看著高老師，胸膛一挺，手一揮，自豪地說：“踢球的人是不會怕冷的！”
“哼、哼、哼……球踢得蠻爽吧？”
呂冰意識到說漏了嘴，忙縮回了身子。
已經開始做試題，孫家謹才喊“報告”進教室。住校優點的充分體現——他先回寢室把衣服給換了。20分鐘以後，高老師關心地問呂冰：“冷不冷啊？”
呂冰縮著身子和脖子肯定地答：“不冷！”其實已經感覺到冷了。
在同學們做題的時候，高老師觀察每一位踢球的男生，當她看到黃唯的時候，盯了好半天。最後走到黃唯旁邊把他的衣領一翻，再往周圍看，當著全班說：“黃唯，你的媽媽的欣賞水平不一般啊，怎麽給你買了件女式的棉襖？”這時全班同學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黃唯的身上，原來他正穿著隔壁女同學的羽絨服。再仔細一看，好些男生都向女生借了衣服。
“把女生的衣服還給女生！不知道的老師進來一看，還要問（3）班怎麽搞得，一班女生？”
“啊？高老師別難為我們。”男生們求情。
“憑什麽讓女生陪著你們受冷？你們的兄弟又多，要借找自家的兄弟借！”
“唉——自家兄弟的衣服也是濕的啊！”無奈之際，來位“救星”老師把高老師叫走了，教室裏的同學們頓時沸騰，男生們是還衣服，但，是把夾襖的內層下下來，把“空殼”還給女生，外面再套上自己的衣服。堅守“顏面”的呂冰，冷得在前面直哆嗦，等到考慮成熟要借衣服的時候，高老師拿卷子回來了。
做題的中途休息一下，熊承坤“唆”的出教室，去跑兩趟樓梯。教室裏跺腳聲和“好冷啊！”頓時成了主旋律。
呂冰趕忙從第一排竄到第五排對劉嬌說：“快！借件衣服給我，我冷死了！”
劉嬌正要開口說：“借給任軼了。”
站在講臺上的高老師看著呂冰問：“是誰還在向女生借衣服？”
呂冰看著高老師，伸出發抖的手做著抱歉的姿勢說：“對不起！我錯了！”接著竄到盛劭的旁邊，急問，“你穿了多少？”
“一件羊毛衫加外面這件。有什麽目的？”
“借一件羊毛衫給我不算過分吧？”
“冰哥哥，熊承坤坐我的旁邊都沒有說向我借的。”
“誰讓他不下手的？羊毛衫就一件羊毛衫！”
“盛劭不借！”高老師依舊站在講臺上看著呂冰再次說到。
“啊？！高老師，您怎麽總跟我過不去呀？”呂冰換以央求的口氣回到。
高老師故意裝著不明白地問：“你不是說，踢球的男生不怕冷的咧？”
“我冷！我冷！”老實問答完，又轉向盛劭。
盛劭已經脫厚厚的外衣，羊毛衫又是跟他弟弟的親子裝，盛劭指著前胸碩大的卡通人物，問呂冰要不要。呂冰哪裏還有暇顧及品味？盛劭脫羊毛衫的時候，見呂冰凍烏的嘴唇，又說：“算了，把這拿去吧。”盛劭沒脫羊毛衫而是把自己的外套遞給了呂冰。
“太感謝啦！”呂冰接過來、脫下自己濕的衣服就穿上了。
進門的楊林見呂冰這個樣，問：“你們的衣服到底濕了多少？”
“還用問？全濕了。衣服、褲子、鞋子、襪子全是濕的，腳趾都是麻的，鞋裏還可以到出水來。”停了一會兒，呂冰極小聲音地對楊林又說，“這麽關心我，幹脆你也借件衣服給我。”
楊林看了看任軼，意思是：已經借了。
呂冰回到位子以後，高老師說：“借到了。”呂冰一笑。接著高老師還是很關心地問：“冷不冷？”
“冷。比剛才強一點。”
“你強一點，別人差一點。”
“盛劭？！他還怕冷？最厲害就是他！初一的時候，一件內衣、一件外套”說著拉了拉衣領，“比這薄多了。”
“現在別人穿羊毛衫了。”
“唉~”呂冰感嘆，“一場車禍，‘嘭！’就那麽被撞的一瞬間，搞成這樣子。”
“你們為什麽非要今天去踢球？”
“誰知道踢到一半會下雪？”提到這，呂冰自己也覺得冤！
“那麽就回來啦！”
“正在興頭上，跟（6）班的比賽踢得正過癮！”
“輸了還是贏了？”
“回來了，還要什麽結果？”呂冰反問高老師，接著又得意地說，“贏了！大比分領先！”
繼續做題。班裏至少又30位同學在發抖。雪是停了，北風還在嗚嗚地刮著，校園裏的大樹都在搖擺，他們哪裏能夠不發抖？連呼吸都在顫抖。
“你的衣服呂冰穿著了啦！早知道我就先下手為強的！”熊承坤後悔不已。
4∶00下課以後，應該是放學時間，但期末考試在即，高老師早就通知：4∶20——5∶30加節數學課。高老師一出教室，孫家謹就喊：“走！吃飯去！黃唯！呂冰……”
呂冰回：“我不去了，太冷了！”
相當一部分男生利用這20分鐘，補吃午飯，也有留在教室讓他們幫忙帶點的。
呂冰又竄到後面、掏錢對劉嬌說：“幫我帶點吃的上來，可以吧。”
“說吧，帶什麽？”
“隨便，只要是帶熱湯的都可以。”
“好！”劉嬌起身站起來。
“劉嬌，等我一下，我也要去。”楊林說。
“誒，劉嬌！幫我帶一杯熱飲。”一樣在顫抖的盛劭，掏錢時，停下來又對著劉嬌說，“算呂冰的！”
“冒得問題！冒得問題！”呂冰毫無推卸之意。
“請隨手關門啊！” 盛劭一樣在央求她們。
很快劉嬌和楊林回來了，三杯熱飲和一碗原湯粉。4∶10高老師進教室了，看見坐位子上的呂冰正在吃面，再看看班裏，說：“這裏哪像教室？比外面的小吃店還熱鬧，吃的吃、喝的喝。這幫男生又跑到哪裏去了咧？”突然間問呂冰，“你們中午連飯都沒有吃？”
呂冰吃完粉，喝了幾口湯，便把剩下的扔進教室前面的垃圾桶裏。高老師看著呂冰的一舉一動又說：“哎呀，真是惡心！等一下讓別人為你倒？”說完，看看盛劭寫的名單，再看看班裏的男生。
“高老師，您看什麽？”呂冰問。
高老師非常得意地把名單拿在呂冰的眼前晃。
“盛劭的字。”
“肯定是他的字！”
“您看什麽？”
“看看有幾個乖一點的男生沒有去踢球、幾個女生沒有借衣服出去。”高老師答得倒是坦然，“不錯！不錯！還有十幾個男生沒去，要好好表揚一下。章光明、李特、冷傑、盛劭……”
“高老師，這群沒有去踢球的男生，誰都可以表揚就是不能表揚盛劭。”
“人家把衣服都借給你了，你還背後說他的壞話。就是見他沒講兄弟情義把你的名字記下來了唦！”
“不是的！我跟本就沒有看到名字，也不是說壞話，是實話。盛劭現在是不能踢，能踢，他絕對去！”
“你這麽肯定？”
“黃唯、任軼這麽好的學生都去了，他還有不去的？以前我們那個班，最愛踢球就是他！踢得最好的也是他！”
高老師瞟了一眼後排的盛劭，又看著呂冰。
“高老師，您不信？”呂冰看著高老師，堅定地表明自己說的是絕對事實。
高老師彎腰，湊近呂冰，小聲問：“現在，盛劭在你們的面前有沒有表現出那種想踢球的欲望？”
“沒見過。反正我沒見過。他這個人，把自己痛苦的一面隱藏得很深的。”
“現在熊承坤的足球踢得最好吧。” 高老師恢覆站姿又說，“我正在想怎樣懲罰一下你們。”
“啊？高老師，算了吧！”呂冰央求，頓時又感到好冷，跺跺腳、搓搓手。
“啊什麽？提前告訴你，讓你醞釀下情緒，到時好接受。”
4∶20，天已經陰沈沈、灰蒙蒙的了，同學們已經進教室準備上課。雖然他們吃了東西、增加了些熱量，但還是不足以耐寒，一樣顫抖著身子叫“冷”。
高老師看著他們又可氣又可憐地說：“你們自己看看你們是個什麽樣子！要期末考試了知不知道？還在踢球！還要在這種下雨夾雪的天氣裏踢！衣服濕了向女生借，不借吧，你們開了口；借吧，自己冷。有幾個女生沒有把棉襖的夾層借出去？”“哇！”聽到這裏同學們佩服高老師了。“想忽悠我？女生瘦了好幾圈，而男生個個像個氣泡魚。算了，算了，今天的課不上了，你們這個樣子聽課也沒有效率，趁著現在沒有下雪，趕緊回去吧。”高老師哪裏不關心自己學生的冷暖？
“耶！”同學們興奮地歡呼。
高老師又大聲說：“借別人的衣服還給別人，註意別感冒了！還有，還有，外面還在刮風，有錢的打的士回去；錢不夠的過來——我借！”
說是說，沒人向高老師借錢。
高老師重覆：“沒有人向我借？我走了啊！再見！”
“高老師，再見！”
盛劭剛從位子上站起來，呂冰就走過來了。
“夥計！被你害慘了！我冷死了。”
呂冰脫衣服，順便說了句，“算了咧，借我穿回去咧。”脫下後頓時一顫。
盛劭見呂冰這樣，又把衣服遞給了他，說：“算了，算了，穿回去吧。”
“你不冷了？”
“送佛送到西！”
“你的媽媽會不會說你？”
“不會！”
“我呢？”
“也不會。”
聽到這話，呂冰心安地又穿上衣服。
“盛劭，你怎麽回去？”任軼和熊承坤拎著書包說，“我們跟你一起走。”
“等我一下！”呂冰喊著，忙把書本往書包裏一塞。
他們四個剛出出教室門，一陣寒風過來，除盛劭外都迅速地跳回教室。盛劭也冷得站在那兒一動不願動。沒有外套擋風，更別提他們三個，身上的衣服都還是濕的。
盛劭回過頭問他們：“你們走不走？不走，我走了啊。”
在出學校大門的路上，呂冰見盛劭身體抖得厲害，說：“我把衣服還給你吧，我跟你說老實話，裏面被我穿濕了，外面是幹的，可以翻過來穿。”說著拉開了拉鏈。呂冰現在穿的是：一件內衣加盛劭這件。
“算了，馬上就回家了，脫了你怎麽辦？”
“沒事！現在我的抵抗力比你好！”
盛劭停下來，幫呂冰把拉鏈拉上，說：“放心！病不了的！”
“哎呀！盛劭——”任軼後悔不已，“早知道就不向女生借了，免得現在受罪！”
“你！”呂冰推了任軼，“得了便宜還賣乖！我家劉嬌的衣服我還沒穿過呢！也不怕把人家楊林的衣服給脹破了！”
在校門口攔車的同學不少，這時候也不禮讓講什麽先來後到，就看誰的速度快。進家門以後，盛劭對葉凱俊說的第一句話就是，“難怪說家是避風的港灣！”
星期一到學校，少則有十位同學感冒，其中還有一、二位女生。呂冰進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訴盛劭，衣服還沒有曬幹，過兩天還。高老師進教室時，是大包小包，她早料到會有同學感冒，拿來醋，殺菌，避免更多的同學感冒。熊承坤裹得跟個粽子似的，進到教室、放下書包，便從書包裏拿卷筒紙、餐巾紙、塑料袋。高老師走到他的旁邊，趁機“幸災樂禍”，問：“感冒了吧？”熊承坤用紙捏著鼻子，難為情地點點頭。
看見隔壁的盛劭，回過頭問：“呂冰，你感冒了沒有？”
“肯定沒有！”呂冰回答得自豪。
高老師見呂冰這麽神氣，說：“哎呀！你還可以再去踢！”
呂冰老實了，忙答：“不敢了！不敢了！”
高老師又回過頭看著盛劭，問：“你呢？把衣服借呂冰穿回家了。”
盛劭對著高老師笑，回答：“沒有。”
“身體蠻好嘛！”高老師帶著譏諷的口吻繼續說，“你還可以再借一件衣服給熊承坤。”說著，看著熊承坤，“你病了誰都不怪，就怪你的兄弟——盛劭，沒有再借件衣服給你。朱蕾、張晶借衣服出去感冒了吧。黃唯呢？孫家謹呢？孫磊……”
“高老師，班裏的同學都被您損到了。”任軼忍不住插話了。
高老師瞪大眼睛看著任軼說：“我還忘記你啦——任軼！你也沒有病吧？帶頭踢球唦，你，我還要重罰！”接著就又是一臉的得意。
……
高老師是這麽說，並沒懲罰這幫踢了球的男生。想著他們那天下午凍得那可憐巴巴的樣兒，心軟了。
☆、元旦
今年的元旦慶祝活動，學校放小半天假，由各班自主舉行。活動在下午的兩節課以後開始，中午各班就開始布置教室、裝點飾物……
米貝貝負責買了好些彩紙、氣球、鈴鐺，還特意買了毛筆、墨汁，讓李特寫了一副對聯貼門上。在李特寫對聯的時候，楊林和幾個同學在一旁觀看。
“米貝貝，紙和墨有多的嗎？”
“應該有。”
“你就做個順水人情，讓我占點便宜啦。”
待李特寫完對聯，楊林纏著李特為她私人寫了一幅字。之後，筆、墨也沒有收起來。因為楊林還想趁機要一幅盛劭的字。
盛劭他們四個剛進教室，楊林就叫：
“盛劭，送我一幅字。”
呂冰見了楊林手裏的筆、墨，納悶：“現在是什麽時代？”
“信息時代。”任軼迎合。
“手寫就算了咧！” 呂冰繼續。
“關鍵是——還要用毛筆寫唦！”任軼跟呂冰倆一唱一和。
“怎麽，不想寫？”楊林問盛劭。
“承蒙擡舉，不勝榮幸！”盛劭明顯跟呂冰任軼唱的反調。
“這還差不多。李特都為我留下墨寶。”
“寫。好多年都沒有寫過大字了，可不可以讓我先找一下感覺呢？”
楊林擺好筆、墨，鋪好紙。盛劭活動一下冷得發僵的手指和手腕後，在草稿紙上練過幾個字後，問：
“讓我給你寫什麽？”
“肯定是你願意寫什麽就寫什麽！”
盛劭看著楊林想想後，用行書寫下了，“地道無邊天作界，山登絕頂我為峰”寫完後，問：“要不要我留個名？‘盛劭’兩個字是我寫得最好的。”
“才不要呢！我還等著你出名，拿這個發財？”
“說不定真有那一天。”
“恬不知恥！”
“才疏學淺，聽不懂。”
楊林把盛劭寫的字又念了一遍，說：“看不出來，你這麽傲氣！”
“送給你的嘛，總比你那句‘人不要臉天下無敵’文雅些吧。”
“我就是這麽淺薄、粗俗怎麽啦？”
“又來了。”
“誒，要不要看看李特給我寫的？”楊林顯現得意。
“好啊。”
楊林把卷展開。李特是用隸書寫的，“路曼曼其修遠兮，吾將上下而求索”。
盛劭認真地看著李特的字，泛出淡淡的笑，說：“好。非常好。”
待墨跡幹透以後，楊林將兩幅字一並卷成筒。
兩節課後，開始準備。同學們把桌子圍成一圈，留出中間的空地。米貝貝等幾位班委忙得是愁□□無術，李特和任軼也出外買糖果、糕點了。所以盛劭很自覺地在黑板上寫了主題。
元旦慶祝會正式開始。慶祝會分為三個部分，每個部分由不同的主持人主持，每個部分都有準備好的節目、即興節目和現場的游戲。第一個部分由米貝貝、呂冰搭檔主持。為了調動大家的積極性，第一個節目就是擊鼓傳花，邀請同學上臺做游戲，兩朵花一前一後傳開，且鼓聲特別的長。
擊鼓傳花以後，盛劭換到了教室的角落，挨著空調的位置坐下了。似乎這些娛性節目的誘惑力抵不過他手中的魔方。坐在另一角落的還有方依藍。
“你的邊上有沒有人？”
盛劭擡頭，是楊林，回答：“你要坐？讓他們往那邊挪挪，不就可以了。”
楊林坐下以後，問：“怎麽不參與其中？”
“這句話應該我問你。平時，你不是很活躍的嗎？”
“今天讓你見見我的另一面。我不是很喜歡嬉鬧的場面，特別是在那種鬧酒的飯桌上，有時候一句話我都不想說。”
盛劭看著楊林好一會兒，說：“看不出來。試著參與其中，你會覺得樂趣無窮；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態對待，你就會覺得很無聊。”
“你呢？你屬於哪一種？”
“兩者都不是。”
“是你組織、策劃的？所以不參與。”
“我？！向來是掛名不做事的，米貝貝他們搞的，我只知道個大概。”
“盛劭，”孫家謹走到盛劭的面前，小聲說，“走！”擡起手、動動手指。
“現在？”
“現在。還有黃唯、丁毅，就等你一個人了。”
“走。”盛劭一口答應。
“你們現在跑出去玩游戲？” 楊林不理解。
“走，跟我們一起去！”孫家謹建議楊林。
“我才不去。”
盛劭站起來，把魔方給楊林，說：“給你玩，兩個半小時以後回來拿。等我走了以後，你幫我跟任軼他們說一聲，是等我走了以後。不然呂冰要給臉色我看的。謝謝！”
“知道了！還有幾天就要考試了……”楊林不理解。
“盛劭走了！”孫家謹催促，然後他對楊林又說，“幸好他不是你的男朋友，女生就是麻煩！”
兩個半小時以後，盛劭、孫家謹他們四個回來了。後腳還沒有邁進教室門，就聽見主持人和同學們叫他們四個到場地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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